【raro】志愿妹妹来的那天
一方性转梗 注意避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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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文林的确有想过，如果全志愿是个女生就好了，但他没有想过，这个愿望会成真。
这个愿望萌发在他心底的时间很早，可以追溯到陈文林刚认识全志愿一个多月的时候。当时的全志愿中文还只会最简单的几句，整天跟在金领队身后，像个安静又腼腆的小姑娘，和陈文林讲话还会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。每天都要点奶茶，然后一个人捧着杯子坐那儿喝，喝完整个训练室都一股奶香味。
后来两个人慢慢熟悉了起来，全志愿开始把性格里比较活泼的那一面展示出来，会笑眯眯看着陈文林和他开奇怪的玩笑。陈文林以为个子这么高的人，性格也会比较高冷，然而全志愿是个例外，他是比较典型的草食系性格，温和又无害。
相比之下陈文林的性格要极端许多，用全志愿的话来说就是，一旦陷入到某个低落的气氛当中，就是非常非常沮丧失望。面对这样的陈文林，全志愿会不由自主地主动去安慰对方，可他贫乏的语言能力又限制了他，只好通过各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来弥补。
陈文林仍然记得第一次被全志愿搂在怀里的感觉，那天他训练赛的表现很差劲，野区完全失守，结束后整个人心情低落到了谷底。他是很要面子的，并不会把情绪表现出来，只好偷偷溜到基地消防通道里生闷气。就在陈文林坐在楼梯上胡思乱想的时候，全志愿突然推开厚厚的防烟门走了进来，还自顾自地坐到了他身边。
“Haro，在smoke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不要难受，凉凉。”
“我没事的。”
这话是陈文林习惯性的嘴硬，因为他的眼眶已经开始发酸了，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来。消防通道里的光线昏暗，但全志愿好像能看清陈文林脸上的所有小动作一样，抬手把人搂进了怀里，能让他的脑袋正好搁在自己的肩上。那时陈文林还留着妹妹头，发丝蹭在脖子上还有点痒，全志愿只要稍微侧过脸，就能闻到那股洗发水的香味。
本来气氛是有些尴尬的，但陈文林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介意在全志愿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，反而还有那么点心理上的依赖。接受这件事倒是不难，陈文林的性格里别扭成分很少，喜欢被队友搂在怀里好像也不是很丢人。
全志愿也乐于担当这样的角色，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陈文林身边，捏捏他的肩膀或者干脆借着身高优势把他圈住。这韩国人显然是晓得自己长很帅，总是凑到陈文林跟前来，眨巴着眼睛冲他笑，偶尔陈文林都会感觉心跳漏两拍。
就是这样的事情，桩桩件件累积成了片片雪花，被暧昧的风裹挟着飘到陈文林的头顶，他有了个模模糊糊的想法——要是全志愿是女生就好了。
陈文林甚至没有把这看做是许愿，毕竟这愿望显然不会实现。所以当全志愿真的变成一个女孩站在他面前的时候，陈文林也有心虚地想过，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许愿吗？
相比陈文林那边复杂的内心活动，全志愿从茫然到接受并没有花太多时间。
那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，闭着眼睛往洗手间摸，中途路过陈文林的床还拍了拍那坨鼓起来的被子，至于室友有没有醒过来，全志愿就不清楚了。他边脱裤子边打哈欠，挪到了马桶前站定，习惯性往下摸，发现摸了个空。这才吓了一大跳，忍不住大声发出韩国人式的感叹词，引来门外陈文林的询问，“怎么了？你在干嘛？”
“在上厕所。”全志愿茫然无措地又确认了一下，的确空空荡荡的。
“你尿出来了吗？记得擦干净地上！”陈文林的声音含糊不清，听上去像是在刷牙。
现在的问题不是尿出来了，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尿出来。
这个惊吓的冲击力实在太强，全志愿已经忘了是来干嘛的，他沉默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盯着胸前那两团可疑的隆起发呆，半天才大着胆子摸了一下。
好软哦。
早晨的洗手间注定是拥挤的，陈文林开始敲起了门。“吉欧那，你今天好慢。”全志愿条件反射回了句对不起，犹豫了几秒后才打开了门，陈文林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，下一秒就要把他往外推，“你出去一下，我快憋死了。”
“Haro你听我说——” 全志愿想再说点什么，可对方并没有在意，从门后伸出半个脑袋来，冲他吐了吐舌头就关上了门。
于是几分钟之后，刚放完水的陈文林，听到卧室里传来两个韩国人鬼哭狼嚎的声音，李汭燦叽里咕噜在飚着韩语，全志愿也不甘示弱飚了起来。陈文林提着裤子冲了出去，想围观这两个韩国人发疯的场面，还差点左脚绊到右脚。
他看到的画面是，全志愿把睡衣遮在了胸前，李汭燦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罩了起来，两个人在激烈地进行着韩语对话。全志愿大概是气坏了，声音听起来又细又尖，和他平时的声音差别很大。陈文林擦着嘴边的牙膏沫打量全志愿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，全志愿光上身的样子他见过许多次，这个人虽然瘦但骨架并不小，尤其肩膀是很宽的。
可是今天全志愿坐在床上的样子，却显得纤巧瘦弱，从背后看过去就是一把细腰，连肩头都格外圆润。大概是感受到了陈文林的视线，全志愿扭过头去看他，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，只是叹了口气。
“你怎么啦？”陈文林脑子里有了个荒唐的猜测，憋在心里没说出来。
“他变成女的了。”李汭燦从被子里把头弹出来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，被吓得连韩国人口音都出来了。
“我操？！”陈文林的大胆猜测得到了证实，条件反射爆了粗口，声音比刚才两个韩国人加起来都大。
最后事件演变为了全基地的人都挤在了他们寝室里，全志愿一个人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接受围观，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。大家啧啧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，讨论半天也没个解决方案，最终决定先保守秘密观察几天。于是众人又像潮水似地离开，连李汭璨都怪叫着去楼下吃早餐去了，只有化妆姐姐叮嘱了好几次，让全志愿记得去她那里修眉毛。
怎么都这么自觉开始把全志愿当韩国女孩看了呢？
寝室里只剩下陈文林和全志愿两个人，陈文林也很想溜，但看到全志愿那无助的眼神，又没法丢下他不管。虽然变成了女生，可全志愿的身高依然维持在了175左右，看上去还是要比陈文林高一点，但好歹是不用抬起头去看她了。除了变柔和的脸部线条，长到肩膀下的头发，还有胸前微妙的曲线，这些变化都让陈文林忍不住要瞥好几眼。
“Haro喜欢吗？女孩子的胸部。” 全志愿一手拉开自己的上衣领子，也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胸部，虽然不知道里面有着怎样的景色，但陈文林还是出声制止了她。
“你，你别这样，女孩子不会做这个动作的。” 虽然知道这还是他朝夕相处的全志愿，可陈文林感到了某种不自在，讲话带了点磕巴。
“是吗？” 全志愿很听话地放开了衣服领子，扯自己上衣的下摆，这是她平时整理自己衣服时的习惯动作。原本因为体格变得纤细，而显得宽大的上衣，此刻服帖地贴合着她的上半身，只是飞快看了一下的陈文林，立马红了脸。
“想摸吗？可以的。” 全志愿明白了陈文林的心思，伸手去拉起陈文林的手来，就要往自己胸口放。
陈文林吓了一跳，猛地扯回了自己的手，“这个不能随便摸的！”
“Haro的话，不算随便。” 说完，全志愿抬起双手，仿佛要直接脱掉自己的上衣，吓得陈文林像只兔子一样窜老远。随后便看到全志愿一手捂着嘴在笑，一副恶作剧得逞后得意的模样。
“对不起。”全志愿有模有样地把一缕头发撩到了耳后，睁大了眼睛向陈文林道歉，说完之后还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，陈文林很轻易就选择了原谅她。
全志愿仍穿着平时的T恤短裤，露出原本毛发旺盛而现在变得白皙光滑的手臂小腿，随便扎了个小丸子在脑袋后面，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，仿佛已经欣然接受了自己变成女生这件事。倒是陈文林还别扭地走在全志愿身侧，时不时盯着他秀气的侧脸看两眼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食量变小了的全志愿，早饭吃的比陈文林快不少，他哼着歌去化妆姐姐那里修眉毛去了，留陈文林一个人在食堂里喝稀饭。等陈文林终于吃饱了回到宿舍的时候，看到全志愿正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，原本是乱糟糟的丸子头也变成了精致的丸子头，还别了个星星发卡在耳朵边。
听到了动静的全志愿抬起头来，陈文林并看不出她和刚才有什么太大不同，硬要说的话，大概是，精神了一点？可后来据全志愿说，她在化妆姐姐那里经历了比平时比赛前化妆精细好多倍的化妆，不仅修了眉毛，还夹卷了刘海。说到最后全志愿还闭上眼睛，让陈文林看她那根很难画的眼线，陈文林凑过去仔细看了半天，才勉强看出有一根黑色的线贴着她的睫毛根。
“Haro我们去，买衣服。”全志愿迅速习惯了现在轻柔的嗓音，讲话声音也比平时小，语气里还带点无意识的恳求，让人很难直接拒绝她。
“嗯？”这种要求全志愿以前从来没提过，陈文林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“化妆姐姐说我，额，要新衣服，还要穿那个——”全志愿想说内衣，又不知道怎么讲，只好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圆圆的形状，果然陈文林脸又红了。
一句“怎么不找其他人陪你去”刚要顺出口，被陈文林生生咽了回去，平时他可以和全志愿肆无忌惮地互怼，但此时此刻，陈文林并不希望全志愿真的去找别人。这种微妙的心情，如果非要安一个名词解释的话，大概是预防性吃醋。
走去商场的路上要路过奶茶店，全志愿还开开心心进去买了奶茶，粉粉嫩嫩的女孩子捧着一杯草莓欧蕾，看上去也倒是很和谐。陈文林抄着兜走在旁边，两个人像平时那样并排走了，突然路过了好几对情侣，都是女孩挽着男朋友胳膊的样子，陈文林忍不住扭头看了几眼，被全志愿发现了他的行为。
“陈文林。”
“嗯？”
“要不要我也那样？”
“哪样？”
全志愿模仿到位地挽住了陈文林的胳膊，他们俩现在身高差不多，乍一看倒还真有点像对情侣。她的胳膊软乎乎地贴着陈文林，连体温都比平时高一点，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文林的错觉，他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。
女孩子化完淡妆当然要喷点香水啦。
比起并不急需的裙子之类的，显然买一件合身的内衣给全志愿才是当务之急，所以陈文林一脸尴尴尬尬地陪着全志愿去了女士内衣区。庆幸的是他不是这里唯一的男性，还有几个明显是陪女朋友来的男生挤在颇为狭窄的休息区，正用同病相怜的目光看向陈文林。
陈文林刚想奔向那个阵营，就被全志愿拉住了衣角，这才想起来自己“女朋友”中文水平低的可怜，断不能离开自己这个“男朋友”单独购物。最后在导购姐姐的帮助下，给全志愿量好了尺寸又挑了件简单的款式，这才让她试穿去了。
那个数字陈文林不懂什么意思，但C这个字母他还能明白的，似乎，还是蛮大的？陈文林又想起早上全志愿主动邀请他摸胸的行为，果然福利先留给兄弟吗？
就在陈文林胡思乱想的时候，突然导购小姐冲他示意了一下更衣室的方向，显然是全志愿不好意思让陌生人去帮忙，来求助陈文林了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脑子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，有美术书上画半裸女人的油画，也有早上看到的全志愿光裸的后背。
“吉欧那，我进去了？” 陈文林站在帘子外，抬起手来捻起一点布料，又马上垂回了身侧。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全志愿变细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，还是带了那么点口音，“可以的。”
陈文林把帘子拉开很小一条缝，然后迅速闪了进去，一抬头就吓了一跳。全志愿倚着墙站在角落里，上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，那件纯黑色的文胸被他捧在手里认真研究，表情和他第一次拿到电蚊拍时一模一样。
“Haro你看！这个什么？” 全志愿把文胸举到陈文林面前，随着他的动作，胸前软绵绵的两团也微微颤了颤，陈文林努力才把自己的视线移开。全志愿指着文胸上的一排小钩子，他的手指变得白嫩又细长，粉色的指甲在灯光下很是显眼，陈文林深吸了一口气，把文胸拿了过来，同时示意全志愿转过身去。
原本精致的丸子头因为晃动，稍微掉落了几缕发丝下来，被全志愿别在了耳后，后颈那里有扎不上去的碎发，摸上去的手感像绒毛。因为全志愿抬手的动作，使得肩胛骨变得突出，像是刚长出一点雏形的翅膀，陈文林两只手捏着文胸的带子，稍稍用力将它们收拢
突然全志愿把脸侧了过来，陈文林只能看到她挺翘的鼻尖和湿润的嘴唇，以及她很小声地说了句，“Haro，疼。” 这才让陈文林慌慌张张松开手来，调到了宽松的那一排小钩子，最后顺利帮全志愿穿好了内衣。
这么一出结束之后，原本轻松自在的全志愿也别扭了起来，和陈文林成了别扭二人组，陈文林是看到了她的胸正在害羞，全志愿则是因为陷入了诡异的束缚感中，表情都不那么活泼了。
两个人站在女装店门口面面相觑，都一脸“你想逛吗？你想逛我陪陪你”的架势，陈文林其实有一点点想看全志愿穿裙子，尤其是短裙之类的，毕竟是个长腿妹妹。可这种要求他实在说不出口，全志愿还要变回男生的，以后两个人多尴尬啊。
想到这里，陈文林才发现他潜意识里是认定全志愿会变回去的，才没有像胡显昭他们那样想什么“我们队要有lpl第一个女选手了”之类的。可曾经许愿希望全志愿是个女生的明明也是自己，为什么会这么自相矛盾呢？
全志愿对女装并没有什么执着，见陈文林也一脸兴致缺缺，就主动提出不如去吃点好吃的再回基地。于是两个人又晃去了商场底层吃饭，全志愿渐渐习惯了穿内衣的感觉，又恢复了刚出门时那股活泼的劲头。一个人捧着袋炸鸡块低头吃特别投入，甚至没注意到陈文林掏出手机来给她拍了张照片。
那张照片上，全志愿的脸颊鼓鼓的，有酱汁沾到了嘴角边，她的坐姿还是大咧咧的那种，两条腿岔开来，像个性格满不在乎的女孩子。后来这张照片成了唯一全志愿曾经变成过女生的证据，留在了陈文林的手机里，他偶尔也会翻出那张照片来，怀念一下这位一期一会的志愿妹妹。
天黑之后他们才踏上回基地的路，全志愿因为喝多了柠檬可乐，一路都在打汽水嗝，任凭陈文林怎么帮她拍背顺气都没用。本来全志愿是有话想对陈文林说的，这突如其来的打嗝毁掉了她全部的计划，眼看着基地的牌子都要出现在眼前了，她还是咕嘟咕嘟个没完，干脆下定决心喊住了走在前面的陈文林。
“Haro，你等，嗝，一下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想，嗝，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就是，因为我现在是，嗝，女生，我们能不能，嗝。”
“啊？”
全志愿深吸一口气，刚想把话一股脑说完，陈文林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基地里跑，边跑边说，“不能在基地门口待着，会被怀疑的。”
等两个人气喘吁吁站在了nice的狗窝边，小黄狗绕着全志愿闻了闻，亲亲热热地跳起来求抱抱，全志愿立马蹲下去把它抱到怀里。“这狗东西果然是喜欢女孩子。”陈文林站在一边吐槽，冲全志愿摆摆手就先回了宿舍，全志愿把脸埋进nice柔软的毛里，为自己最后一刻没有说出口的告白而懊悔。
第二天陈文林醒的特别早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往隔壁床看，意外发现全志愿正盯着天花板发呆。他变回了原来的样子，连那颗脸颊上的痘都回复了原状，陈文林爬起身来冲他挥挥手，得到了全志愿一个抿嘴笑，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开心。
陈文林掀起被子光脚跑下床，趴在了全志愿的床边，凑到他耳边去，帮他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。
“因为你现在是男生了，我们能不能交往？”
END
